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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歌词|母亲的织衣针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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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帮母亲收拾衣柜时,在衣柜的角落里发现一副织毛衣用的织衣针,它静静地躺在那里,神态安详。它是母亲的宝贝,更是母亲亲密无间的“伙伴”。以至于母亲搬过几次家后,丢掉过很多老家什,可这副织衣针一直没舍得丢弃,它始终陪伴在母亲的身边,它就像母亲的“孩子”一样,和母亲有着深厚的感情。看着它,我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种久违的暖意,让我回想起童年那些快乐又幸福的时光。

  八十年代初的时候,刚刚分产到户,农民有了自己的土地,日子也渐渐好过了起来。我们家里的田地大部分都种植玉米,只有一小部分种植棉花。母亲为了能让棉花高产,烈日下在棉田里劳作,掐尖、打水茬,还要用手去抓棉花叶子上的虫子。母亲的努力总会有所回报,我们家的棉花是村子里产量最高的。这样一年收获的棉花,全家人做完棉衣、棉被后,还有很多的剩余。剩下的棉花母亲用纺车纺成粗线,缠成毛线团。写到这里眼前就会浮现出母亲纺线的情形,漆黑的小屋里,蜡烛微弱的光亮映着母亲的身影,土炕上的母亲一手摇动纺车,一手拽着纺好的线,那身影映在窗台上,也映在了我的心里。那个画面里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人,这样的场景定格在我的记忆里,成了我永远无法忘记的回忆。

  等线纺好了,母亲就开始给我织毛衣啦。没有织衣针,母亲就用粗细差不多的竹子截成长短一样的小段,竹子的两端用剪刀削成圆锥形,然后在磨刀石上把削好的竹子磨光,要磨上很长一段时间,直到竹针不起一点毛刺了,就可以织毛衣用了。母亲为了能让我们穿上漂亮的毛衣,付出了很多。此刻,“铁杵成针”的典故在我的眼前温润,母亲虽然没有什么文化,她却一直用行动教导我们,做什么事情都要持之以恒,使我在今后的人生路上充满了无穷的力量。

  那时我父亲在村小学教书,大部分时间都在讲台上,家里的活计就都落在母亲一个人的肩上。白天母亲要伺弄田地,还要照顾全家老小的吃饭穿衣,料理生活。只有晚饭后,忙碌了一天的母亲才能消停会,可她依然不肯休息,坐在炕头给我和妹妹织毛衣。那时村子里刚通上电,电压不稳,用电紧张,三天两头地停电,没有电的夜晚,只能用蜡烛照亮,蜡台放在地面的桌子上,发出微弱的橘黄色的光芒,我坐在桌子边写作业,父亲又要准备教案。坐在炕上的母亲只能借着细小烛光用手摸着织毛衣。我一边写作业偶尔抬头看一下母亲,母亲不说话,静静的一针一线认真地织着毛衣,母亲的脸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芒。直到现在,那个画面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海里,清晰如昨日。

  母亲心灵手巧,加之母亲做事认真,和一股不服输的精神,自己琢磨毛衣的花样和款式。刚开始时,织了拆,拆了织,如此反复,慢慢地摸索出了经验。母亲织的毛衣细密平整,花样漂亮,我穿着母亲为我织的新毛衣去上学,投来了同学们羡慕的眼神,他们都羡慕我有一个心灵手巧的母亲。

  那时,物质还十分的匮乏,很少有钱买东西,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。母亲一边种棉花,一边纺线、织毛衣。母亲把我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,我和妹妹都穿上了温暖舒适的毛衣去上学。父亲工作自然也穿上了新毛衣,只有母亲自己没有,母亲经常说,看到你们穿着暖暖的,就比什么都高兴。

  那时的我感觉会织毛衣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啊!趁着母亲不注意,我拿起母亲放在炕上织完一半的毛衣,学着母亲的样子,拿针带线,可我总是弄不好,不是线拽的太紧了,就是掉去一针,也没有耐心,扔在一边随着小伙伴们疯跑着玩去了。只有母亲不知道疲惫,一双巧手,把一根细细的毛线用几根竹签子像变魔术一样织成漂亮的衣服,每次母亲给我织一件新毛衣,我都高兴好几天。母亲用她的巧手编织着贫穷的岁月,也编织着我们幸福的生活。

  母亲自己做的竹子的织衣针一用就是几年,它在母亲的手里磨得光滑锃亮,它陪伴了母亲多少个日日夜夜已经无法计算了。直到后来父亲给母亲买了一副铝制的织衣针,它才光荣地退“休”了。

  这副铝制的织衣针是有故事的。那时,母亲一直念叨着,用铝的织衣针比竹子的好用,织起衣服来速度更快。当母亲看到邻居有用这样的织衣针时,更是十分得羡慕。父亲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,在一次进城买教科书的时候,特意去百货大楼给母亲买回来一副铝制的织衣针,还买回来几斤腈纶毛线。让母亲自己也织一件漂亮的毛衣穿,可是,母亲节俭惯了,自己不舍得穿,偷偷织好了两件毛衣给爷爷奶奶送了过去。

  我们穿小的毛衣、毛裤,母亲把它们重新拆洗,这样倒一倒针,旧的毛线还能重新利用。母亲把旧毛线用热水烫直,晾在屋前的晾衣杆上,等干好后缠成毛线团,留着给我们织毛裤。

  我上中学那年,母亲卖掉了积攒了两个月的鸡蛋,去县城的百货大楼买回来2斤红色的马海毛的毛线,起了个最漂亮厚实的花样给我织件毛衣。密密的针线,柔软的手感,穿在身上十分得暖和,穿上这件大红色的毛衣,我感觉自己漂亮极了,像个美丽的仙子,心里热乎乎的。穿梭在教室里,很多女同学围在我的身边,欣赏着我这件漂亮的毛衣,发出“啧啧”的赞叹声,你母亲的手真巧,让我心里很是开心。我对这件新毛衣爱护有加,周末的时候,我把这件毛衣洗得干干净净的,把它晾晒在宿舍的楼前。不知谁对这件毛衣起了歹意,天黑前,我准备去捡回我的衣服时,却发现我的新毛衣不翼而飞了。不知道是被某位同学拿走了,还是被学校附近的居民拿走了。学校不是全封闭式,紧挨着小区,晚上总有校外的人来学校操场上打篮球。总之,我心爱的衣服就这样给弄丢了,我不知道偷我衣服的人是源于什么原因,也许是喜欢,也许是……我怕母亲责备我,支支吾吾地说明了缘由之后,母亲只是叹了口气,就没有再说什么,我知道这件衣服包含着母亲太多心血啊。

  我结婚时,母亲给我织了一件浅粉色的新毛衣,是用纯毛的毛线织成的,手感细腻,款式新颖。后来,镇上有了毛衣机子织毛衣的加工店,那里款式很多,颜色也十分得漂亮。我可总是感觉没有母亲织的毛衣暖和,织毛衣机子织出的衣服都是成片的,需要手工缝合上,接头处有缝隙,没有母亲织的毛衣密实、平整。

  这件浅粉色的毛衣我一直没舍得丢掉,它一直放在我的衣柜里,温暖着那些逝去的年华。看着它,我的心中就会涌现出阵阵暖流,它记载着那段难忘的岁月,温暖着我质朴的童年,还有母亲浓浓的爱。

  这几年母亲没事时还再织毛衣,给她的孙子、外孙女织毛衣。母亲总说,买的衣服再厚实,没有自己亲手织的毛衣暖和。可是她的眼睛花了,坐时间长了,脖子和腰都会痛。我总是劝她不要再织了,可母亲闲不住,她为这个家在竭尽全力地付出着,用她勤劳的双手,为她的子孙后代编织着幸福的生活。

  母亲的织衣针,编织了一段幸福的岁月,牵引着我们的心。无形中,总有一只温暖的手牵引着我,教导我,给予我智慧和力量。此刻,我的心中吟唱着孟郊的这首古诗“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”那细密的针线里裹着母亲浓浓的爱,无论我们走到哪里,母亲勤劳善良的品格引领我前行。让我这颗小草在阳光般温暖的母爱下茁壮成长,一路向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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